佛系更新,随缘相见

【群像】若离『二』

 设定见合集首篇(建议先行阅读) 

--国际三禁

--勿上升真人

--私设如山,可婚

--避雷预警:本篇出场昕言,昕——祂,言——她

--一切解释权归本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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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将时间倒推几年,回到二人相知相识之前,她们绝对想不到,完全属于两个截然不同世界的人怎会纠缠不清到如此难舍难分的地步。

她第一次见到祂是在冬天。因为地点是医院,所以那算不上是一场体面的会面,但她对当时的每个细节都还历历在目。

彼时的祂较之现在要更单薄一些,套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长羽绒服,沉默地站在一张病床前,正低着头注视着病床上的人。祂的表情隔着光影明明暗暗地变幻,但她看得出祂竭力意图将苍白的脸缩进衣领。

祂的容貌其实十分精致秀气,英气与温柔并存,皱着眉时又徒增几分忧郁气质,因此站在人群中格外出挑,即使那一头短发乱糟糟的,或翘在空中或贴在额上,也丝毫不影响祂散发出独特的魅力。祂呈现出的静止似乎令周遭的一切喧嚣都自动模糊放慢了一般,那种自世界中剥离的孤独气质和脆弱感令她难以移开视线。

祂站在白色调的医院里,就像一滴被不慎甩在白纸上的墨点。

她知道这个比喻十分无厘头且不合时宜,但她就是觉得莫名合适。

直到身边的同事唤她,她才将视线挪开。她是这里的实习医生。

她们的第一次相遇就这样匆匆结束了,祂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毕竟她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与其他同事站在一起时活像消消乐。

她得承认,她之所以对祂多了几分关注,很大程度上是见色起意。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祂与她都像两条互不相扰的平行线,按部就班地扮演着属于各自的病患家属和实习医生的角色,除却她跟随老师查房时会偶尔同祂打个照面,又或是饭点时在食堂门口与拎着盒饭的祂偶然擦肩而过。闲暇时她也曾好奇心作祟仔细研究过属于那张病床的病人病历,那是位年过古稀的老人,病情不容乐观。

直到某次值夜班时,她亲眼目睹祂昏倒在了护士站前。

这一幕出现得猝不及防,却又好像在突如其来和不可思议中寻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在她的眼中一帧帧慢速播放着,连同她条件反射般猛地站起来这一动作都显得有些滑稽。待她回过神时,身体已奔跑在越来越靠近祂的路上了。她一边高声催促值班护士通知内科和急诊科值班医生,一边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慌,努力回想着课本知识颤抖着双手做基本的检查。

祂不能有事。

这是当时她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祂是在两颊的烧灼和恶心的晕眩感下强迫醒转的。

睁开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时祂还有些恍惚,吃力地转动脖颈后却陡然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蓦地一惊就要翻身坐起来,却因身体尚在康复中而虚弱地跌回了床被之中。

祂这才隐约回想起昨日似乎是晕过去了。

『你醒了。』

祂并不能确定耳边响起的话是对祂说的,于是抬头看去,正看到她走进病房,穿过其他忙碌往来的家属与挤挤挨挨的病床,径直来到祂的床边。她仍穿着白大褂,手中还提着冒热气的食品袋,祂趁机瞥了一眼,食品袋上的标志是医院门口那家常常排长队的粥铺。

她将手中拎着的袋子放在本就空间逼仄的床头柜上,轻车熟路地捏了捏滴管,又自顾自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取出食盒,米粥的清香迅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而祂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不发。与其说是处变不惊,不如说一时大脑宕机。

『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什么坏人,还特意穿了白大褂过来。』

倒是她先笑出来了。

『你昨夜在病房走廊晕倒了,按规定这样的情况我们必须送急诊。我刚下夜班,来看看你。认识一下吧,我是昨晚的值班医生。』

身体状况还不允许祂离开病床,但祂还是不得不局促地表示,经济能力已不允许祂支付多一份的医疗费。

『不必担心这个,方才我已经帮你垫付过医药费了。』

『轰』地一声,她的话仿佛不经意间踩到了埋藏在祂脑海中的地雷,猝不及防的,一场震耳欲聋的爆炸就这样于无声中发生了。祂还不甚清醒的理智就这样被炸得消失殆尽, 脑海中只反复循环着她说的这句话;而她的模样、神态、语气,甚至是此刻的场景、光线、温度,几乎自此便无一遗漏地镌刻在祂的记忆之中了,直到多年后祂再回忆起来,都清晰得恍如昨日。

只是这一番惊天动地只属于祂,她毫不知情。一片沉默中,她还耐心地端着粥看向祂。

『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祂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而她只是笑了笑,放下米粥将祂扶起来靠在床头,动作沉稳而有力。

『粥记得喝。』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外,祂才收回愣怔的目光。

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后来她发现祂分明是个对陌生人戒备心非常强的人,却就这样任由她轻易地闯入了祂的世界,一开始就纵容着她颐指气使地插手了祂的个人私事,想来实属意料之外的意外。

对此祂给出的回应是,或许是她身穿白大褂的模样令人莫名心安,或许是被她『不能让病人照顾病人』的义正言辞说服,又可能祂是真的烧糊涂了。祂坦言,当时祂已经发烧好几天了,但每日又要照顾病人又要处理其他很多十分棘手的事,为了从牙缝里省出为数不多的存款,祂不敢看病吃药,舍不得租一架简易的折叠床休息,甚至不曾多吃两口热饭。祂常戏言,那时是她救了祂一命,这大概就是所谓命中注定。

而她将这一荒唐的行径归结为实习医生尚且难以割舍的同情和怜悯心作祟。醒来的当日祂不放心地自己拎着点滴吊瓶直奔外婆所在的病房,隔着门却看到她一身常服坐在床边,正逗得老太太合不拢嘴。她似有所感地一回头便看到祂站在病房外,找了个借口溜出来便将祂撵了回去,半胁迫半规劝地叮嘱祂不要乱跑好好休息争取尽早来换她的班。看她那苦口婆心的架势,仿佛祂是什么误入了歧途的不良少年。

祂老实在病房休息了多久,她便团团转地忙了多久:要实习,要值班,要抽空看顾祂,剩余的时间便都花在替祂看护病中的老人了。或许因为年轻,祂的身体很快便恢复了大半,待到三日过后祂匆匆来换她时,她眼下的青黑已有些骇人了。祂的痊愈速度着实令她欣慰,让她觉得一时头脑发热充好汉也不是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临走时她甜笑着应承会常来陪外婆聊天,在祂的连声道谢中潇洒地摆摆手,顺便遮掩着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喂。』

她一心想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出了病房没走两步却被祂追出来拦住。

『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憋了半天,祂只是又将这话重复了一遍。

『待你手头宽裕了再还也不迟,不如暂时先留个联系方式吧。』

她还维持着一只手遮住嘴打哈欠的动作,另一只手则分心摸出兜里的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祂。祂怔了怔,随即报了一串电话号码,她顺手存进了联系人列表。

她们就这样成为了不太相熟的朋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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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让人心梗的热搜。

生日周,浅更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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